余栖碧

————问余何意栖碧山,笑而不答心自闲

珂赛特倚在窗台上朝花园里望,玫瑰连片地开着,一条石板路蜿蜒在花丛里,几棵树的枝叶相接,连成绿伞。她侧耳会听到鸟鸣,大约是画眉或者兰花雀。


冉阿让在房间里读一张报纸。他这时候年纪上来,视力不如以往了。他一手举起报纸,一手又推了推镜片,嘴上叮嘱她小心。


珂赛特只是欢乐地答应下来。她几乎没有烦恼,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,她拥有青春,美丽,财富,还有爱。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。她几乎忘了以前的那些事,毕竟当时她还很小,也过去很久了。冉阿让也避而不谈。慢慢的她就真的淡忘了。她心想冉阿让是她的父亲,也是她的母亲。她不去探究她真正的母亲在哪里,不去想为什么他们总在旅行。她天真,烂漫,就像每一个被娇养长大的小姐少女。她的房间铺着波斯地毯,梳妆台上是各种雅致的化妆品,连梳子镜子也做工精美,一个是银质镀金的,一个嵌着宝石。夏天她的房间不缺冰,冬天她的卧室总烧着火。她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开口去要,冉阿让已经把一切备好了。


她爱玫瑰,但不用自己去照料了。园丁会定期过来。这几天她又想起来蔷薇,依然得到了满足。整个花园都属于她。石凳,雕像,花草树木,苔藓,鸟兽……园丁照料植物时,她在花园一角撑着阳伞远远地看着,有点好奇。有时候土里钻出一只蚯蚓,她会吓得小声惊呼,又像每一个姑娘一样不好意思地掩着嘴笑起来。


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。曾经,大约在她三岁的时候,她和两个小女孩一起也在这泥土地里嬉笑过。那两个孩子和她差不多年纪,很快接纳了她的到来,一边的两个妇人攀谈时,她们三个人围在一起,头挨着头,用小木片挖着土。那两姐妹说这个游戏叫做掘墓。珂赛特照着她们的样子也挖出一个小洞。突然一只虫子钻了出来,珂赛特被吓了一跳,差点摔过去。“这是蚯蚓。”那两姐妹中黑眼睛的告诉她,带着点骄傲。于是珂赛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,三个女孩快活地盯着她们在地上弄出来的杰作。


“……就像三个亲姊妹一样。”那两个妇人中不知哪一个这么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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